
还没看完《梦流感》,因为是一场戏一场戏认真看。该片获得了嘎纳的技术大奖,里面的确有很多值得学习的技术,作为对于单机手持一场一镜痴迷的我来说,之前一直受到沟口健二和达内兄弟的影响,但这两位大师的这种技法对激烈的动作场面显得捉襟见肘:一个是没有太多动作场面,一个就是在激烈的动作场面里表现力薄弱。在一个长达数分钟的镜头里,台词和常规动作甚至是构图和录音都可以经过反复排演达到浑然天成的地步,唯独激烈的动作戏很难控制,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江湖儿女》里面夜袭斌哥那场戏时被震撼的原因。那场戏从车里打到车外,一气呵成,可以说是同类场景中的典范,但那场戏是从启于动也止于动,而有时候动作戏是要加在相对静止的开始里的,《梦流感》即如此,用的方法依然是藏和躲,比如第一场戏枪决的镜头,开枪的瞬间没有给被枪决的人们而是给了枪手,打老头那场戏也是背对着摄影机。但这两个镜头事先都埋下了一些可以震撼观众的前元素,比如被枪决的人的西装革履的特征和老头的残酷言语,这其实是一种障眼法,让你在反应和思考中进入一个相对不是那么真实的动作设计。
明天打算重读《对白》,作为剧本的收尾阶段,抛光的部分更多的是针对对白,电影要动作优先长期教育让我觉得好像在对白上下功夫是动作不足的弥补,但实事并非如此,因为好的对白也是动作的一部分。
前两天读了朋友的剧本,里面让我印象深刻的也是几句闪闪发光的对白,但有时候对白会沦落到一种纯粹推进或连接的作用,比如从角色的口里出现诸如“然后呢? ”,“为什么? ”,“我们该怎么办? ”这样的台词。这些台词如同一份丰盛大餐里突然出现白面包,索然寡味又占地方,我觉得除非这句对白当下非要如此,否则至少应该将这块白面包做一些加工,让它变得不那么直白。